海拔三千三百米的青海湖边，半人高的草丛随风摆动，狼毒花散出摄人心魄的香气，成群的湟鱼即将逆流而上；海拔四千九百米的卓乃湖畔是藏羚羊、藏野驴和野牦牛的天堂。然而，曾经的宛转河曲、青翠草原是夐不见人的沙漠和盐碱地；而无数的藏羚羊曾经倒在卓乃湖畔盗猎者的枪口下。

我们能够透过镜头看到千里之外蔓延的风沙与死亡，正是因为有人带上了我们的眼睛，记录了生态的往事和保护生态的人的故事。

可可西里的生命守望——甘海琼的无人区故事

事实上，“人的故事就是最好的生态保护的故事”，西宁市人民网的甘海琼主任这样说。2025年7月1日，清华大学自动化系“清衿致远”实践支队走进了西宁市人民网，与人民网领导、记者进行了座谈。负责与同学们对接的甘海琼主任非常热情和蔼，和同学们谈起了青海省的光电产业和大数据产业。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人民网是中国故事的讲述者，关注社会热点，引领社会思想潮流，传递社会价值——至少在甘主任兴致勃勃地讲起考察可可西里的旅途之前。

甘海琼主任是今年人民网赴可可西里考察的唯一一位女性，也是历史上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的第七位女性。可可西里无人区海拔四千九百余米，气压和温度极低，对人类来说宛如地狱，但却是藏羚羊、藏野驴等珍稀野生动物的天堂。每年五至七月，藏羚羊就会从青海三江源、西藏羌塘、新疆阿尔金山等地区迁徙到可可西里的卓乃湖畔产仔，而这也是偷猎者猎捕藏羚羊的大好时机。

“印度人在女儿出嫁时必须要准备一条藏羚羊绒织成的披肩，这种披肩现在在欧美也很受欢迎”，甘主任告诉我们，丰厚的利润引来了成群的盗猎者，他们疯狂的偷猎使得藏羚羊几近灭绝。索南达杰是当时玉树州治多县党工委书记，他组织了一支巡山队伍阻止偷猎行为，一次遭遇偷猎者后不幸牺牲。为了纪念这位书记，可可西里建立了索南达杰保护站。

驾车越过索南达杰保护站以后，条件就更加艰苦了。“七八个记者挤在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靠烧炉子取暖”，主任回忆道：“因为严重缺氧，头很痛，吃止痛药都压不下去。”在这样一种艰苦的、甚至可以说危险的生活条件下，甘主任用相机讲出了两位巡护员的令人心酸与感动的故事。驱赶保护站里的熊和野狼、凿冰烧水却险些重金属中毒、遇到体型硕大的野牦牛，在多数动物都无法行动的寒冷高原，两位巡护员用这样艰辛的生存方式守护着高原精灵的安全。

“今天恰好是建党纪念日，我们几位同事还留在单位”，甘主任笑着说道。不久之后，她又即将踏上什么样的旅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她将记录下大大小小的生态保护的故事，让我们看到更加美丽与壮阔的青海。

从主编到一线——陈杰的环保纪实十年

在小泊湖保护站，从湿地拾垃圾回来的同学们遇到了陈杰老师。陈杰老师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双眼炯炯有神，目光锐利，十分有军人气概。小泊湖保护站的南加老师曾多次提到陈杰老师对他的帮助：“陈杰老师是一个特别好的记者，特别厉害，垃圾的问题，（他）发到《新京报》上，国家关注到了，问题就解决了。”陈杰老师与西宁人民网甘主任的气质完全不同，他说话简洁而犀利，一针见血——这也和他多年来的工作习惯有关。“陈杰老师后来就下来了，他觉得坐在办公室里办不好事情”，南加老师这样说。2014年，已经成为《新京报》视觉部主编的陈杰老师回到一线，重新成为了一名摄影记者，奋斗在考察、拍摄、报道的前线。

从陈杰老师第一次关注到小泊湖与南加老师到现在，已经有十年时间了。2015年初，陈杰老师在青海湖参与了清除偷捕者渔网的巡护活动，从那一年开始，小泊湖乃至青海湖的生态问题开始被公众和国家。陈杰老师的镜头前是挣扎的湟鱼、红肿皲裂的双手，还有牧民的迫切与惋惜；他记录了垃圾是怎样随风在湿地迁徙，记录了污水怎样一点一点污染圣湖；他见证了侵袭的黄沙，也见证了南加和朋友们是怎么让沙漠与盐碱地重焕绿意。

“南加老师他是不会离开这片土地了”，在聊天过程中陈杰老师这样说。就像曾经家资百万的南加老师离不开小泊湖一样，陈杰老师也离不开摄影、记录的奔波生活。

当陈杰老师把镜头对准腾格里沙漠纵横的排污管道时，他就踏上了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不能回头的道路。当甘海琼主任涉足荒无人烟的卓乃湖畔，一串串环境监测数据就变成了一个个赋予了寒冷高原温度的人的故事。

生态保护的故事是由那些永久驻足在圣洁的山水的人写就的，但是要靠辗转在山与海之间的那些人讲给我们听。走遍一个个人们看不到的角落，记录一个个人们不曾听闻却又惊天动地的故事，再把这些故事讲给人们，这是甘海琼主任和陈杰老师的信仰和热忱，也是同学们参与社会实践的意义所在。

“没有这些媒体、记者的关注，就是一千个、一万个南加也做不了什么”，南加老师几次对我们这样说。没有哪一个人拥有驱散沙海、撬动生态的力量，正是陈杰老师、海琼主任们的跋涉与驻足，让千千万万个人透过他们的镜头看到生态的故事，进而让千千万万的人意识到有一片山海需要守护。

微光成炬：南加老师前传

在共和县和刚察县广袤的土地上，有数不清的人守护着赖以生存的神圣的山和海。

2025/8/23 13:44:00